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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聂】刀山火海也愿 第十二章

聂明玦醒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夜间那花妖吹起的浓雾已散,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清新无比。聂明玦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一时没想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谁知一低头就看见自己身上一片污浊,上衣还在身上,下衣却不知去向,腿/间/沾满血渍。他狠狠地皱了皱眉,清晨的凉风一吹,记忆总算苏醒过来。

忆起聂怀桑在自己身下眼眶泛红、衣衫不整、满脸惊惧痛苦的模样,聂明玦勃然变色,心头升起强烈的不安感。他扭头看了看四周,没发现聂怀桑的身影,急急地站起身,下/身/一凉,登时脸色一黑,迅速从乾坤袋中拿出备用的裤子穿好,抓起霸下打算去找人。

一场大雨浇走了不少痕迹,但地上的拖痕还是十分显眼。聂明玦直接顺着那个方向跨了两步,一拐弯,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人。

聂怀桑几乎浑身赤裸地倒在泥地里,浑身布满青青紫紫的淤痕,见血的咬痕被雨水打得泛白,臀/部/周围更是惨不忍睹,手耷拉在身前,一只手腕红肿不堪,遍体鳞伤。

聂明玦脑中轰鸣,一瞬间想一掌劈了自己。他昨晚到底都做了些什么!重重地闭了闭眼睛,聂明玦踉跄着扑到聂怀桑身边,宽厚的大掌难得失了稳健,狂抖着拨开聂怀桑脸上的头发,就见聂怀桑面若金纸,几乎泛了青白,除了鼻尖若有若无的微弱呼吸,简直与死人无异。

聂明玦来不及懊悔愤怒自己昨晚的行为,被聂怀桑这副随时可能停止呼吸的模样吓得魂飞魄散,拿出一件干净的外衣小心地将人裹住打横抱起来,踩上刀就往不净世掠去。

将人抱在怀里,聂明玦才惊觉自己的弟弟竟然如此之轻,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怀桑的身量不矮,但竟似没有什么重量,御刀行在半空,大风一吹,仿佛随时都会随风飘走。聂明玦急得红了眼,瞬间额头布满冷汗。怀中的身躯触手极烫,几乎灼伤了他。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有如此高的体温。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聂明玦不住地喃喃念道。他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往常的勇猛刚毅早就不见踪影,只余他十数年来从未感受过的灭顶恐慌和害怕。这一刻,他意外得窥的聂怀桑的记忆而产生的所有震惊、愤怒、痛心和疑惑,全都被他抛诸脑后,满脑子只余一个念头:他一定要救怀桑!

神思不属的聂明玦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对劲。他已经在此处上空转了好一会儿了,以霸下的速度,应该早就已经离开这片山林了才对。他勉强定了定神,开始观察脚下的云雾,很快发现此处似乎有一个迷雾八卦阵。他方才心神大乱,竟然被困许久才发现。

此处的阵法已有溃散的迹象,但他绝不可能就这样等着。他不擅阵法,便想凭着霸道浑厚的灵力直接强冲。铺天盖地的刀气已在聚集,忽然听到怀中之人微弱如幼猫般的声音:“往东南百尺。”

“怀桑!”聂明玦大喜,连忙收起灵力,万般珍视地掂了掂,小心翼翼地将聂怀桑抱得更牢更舒适,脚下的霸下一转,往聂怀桑说的方向行去,“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带你回家。”

聂怀桑根本没有力气说旁的话,只在需要变方向时开下口。在聂怀桑的指引下,他们很快冲出了迷雾。一脱离迷阵,聂明玦听见怀中的人又在低低地不断呢喃着叫“大哥”,忙低头去看,就见聂怀桑死命睁着迷蒙的眼睛打量他。

看到聂明玦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之后,聂怀桑眉眼一松,嘴角绽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神色间带上了些凄婉和脆弱,无意识地在聂明玦胸前几不可见地蹭了蹭,尽显依赖和亲近,忽地停下了动作,放心地陷入了昏迷。

聂明玦叫了他好几声,得不到回应,真真是心急如焚,辨明方向就朝不净世疾飞。

聂明玦抱着人冲进不净世,路过大门时朝守门的门生吼了一句“去叫聂桢”,就如一片滚滚乌云,杀向自己的寝室。门生目瞪口呆,被他的惊天一吼吓得浑身一颤,拔腿就往医室跑。

天哪!宗主刚才是抱了个人回来吗!这么火急火燎地去找宗主自己的医师,那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宗主这个千年老铁树终于要开花了?!

聂桢是聂氏最德高望重的老医师,平日里只负责聂明玦和聂怀桑两兄弟,空时便传授聂氏门下医师一些医理药方。正在整理药材的老医师被火急火燎又异常兴奋的门生吓了一跳,连忙带上药箱往聂明玦的寝室赶去。

“聂老!”聂明玦看到聂桢时,眼睛亮的仿佛被困沙漠走投无路的旅人见到了一片绿洲,脸色苍白浑身泥渍,满脸崩溃又强作镇定,整个人都仿佛佝了起来,手臂一伸将跟来的门生拦在门外,手忙脚乱地关了门就把聂桢拉到床前。

聂桢心下大惊。自聂明玦少年时匆忙接任家主以来,一向以冷硬强势、霸道刚正甚至有些狂躁的形象示人,何曾露出过这番情状?!

然而见到床上的人、稍加探查之后,聂桢觉得聂明玦这般表现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了。

是谁把怀桑伤成这个样子?!看这模样,受了伤后他竟还淋了一场雨!若不是聂怀桑被他哥压着炼出了金丹,修士的体质总算比一般人强壮一些,此刻哪里还有命在!

“这是怎么回事?!”聂桢忍不住问道。

聂明玦完全不知该如何回答,只不断重复道:“求聂老救他!救救怀桑!”

“唉你别在这碍手碍脚,去,给我弄点热水和干净的布巾来。多备一点!”聂桢指使起自己的宗主来毫不手软。找点事情给聂明玦做做,总好过杵在床边看着自己的亲弟弟被人折腾得这般凄惨,还要在治疗时再受一番痛楚。

聂明玦闻言,炮弹般地冲出了屋子去厨房拿水。

聂桢原想让聂明玦回避,可聂怀桑实在烧得太厉害,塞了一颗丹药下去依旧全无起色,只好让聂明玦留在屋里,不断地给聂怀桑输送灵力护住心脉。聂桢特意叮嘱聂明玦输送灵力时要十分缓慢温和。聂怀桑如今的身子可受不住另一人澎湃的灵力入体。

看着聂桢一点一点地清理聂怀桑身上的伤口,前胸、后背、手臂、臀后、大腿……聂明玦输送灵力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眼眶通红,满眼血丝,心中刮了自己无数的巴掌,犹觉不解恨,头一次生出一种自我厌恶来。

聂桢手下动作飞速又沉稳。他在射日之征的时候见过不少伤患,聂怀桑的伤仍旧惨烈到让他心惊。断骨、淤伤对他而言都是小菜一碟,身后那处却是伤得实在太重。他小心翼翼地清理出结块的浊液和污血,红红白白的液体沾了好几块纱布。

聂怀桑从头到尾一动不动,毫无知觉,连声痛哼都没有发出。

聂桢忙得满头大汗,花了许久才将聂怀桑身上的所有伤处都清理干净、上药包扎。固定好他断折的腕骨,聂桢又忙不迭地叫来手下的医师,给了一个药方吩咐他们去准备熬药。

刚才已经给聂怀桑服了一颗丹药,须得观察一段时间,此时不必再服药。聂桢收起自己的药箱,想将失魂落魄的聂明玦拉到一边问问状况,谁知聂明玦瞪着眼睛死死地盯住聂怀桑,好似长在了聂怀桑床尾一般,根本拉不动。

聂桢过来时见到聂明玦头发散乱、衣裤不配套又浑身污泥、满脸痛苦迷茫的样子,其实已能猜到聂怀桑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是谁,这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你在这看着也无用,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过来过来,我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能更好地对症下药。还有,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赶紧去换身干净的衣服。你想让怀桑醒来看见一个野人吗?”

聂明玦听了,这才有了动作,肢体僵硬地去换了身衣服,似乎淋了一晚上雨,把他的骨头都给淋生锈了。

草草收拾完毕,聂明玦被聂桢堵在外间盘问,眼睛却总是不安地往里间床的方向瞟。聂桢心下不住摇头,知道聂明玦一时半会儿是很难回神了。

他从老聂宗主在世时就已经成了聂家客卿。当初老聂宗主被温若寒暗下毒手气到病逝,他看着十几岁的聂明玦仓促间接过重担,愣是将清河聂氏一点一点扛了起来,对聂怀桑这个异母弟弟更是如兄如父,感情深厚。这次事情定有蹊跷,但不论事出何因,毕竟是聂明玦亲手将自己的亲弟弟以那种方式伤成这样,一时间难以接受也是正常的。

聂桢方才已经注意到,除了身上严重的外伤之外,聂怀桑的灵力和金丹内多出了一股与他本人完全不相容的戾气。趁聂明玦愣神,他抓住聂明玦的手腕,暗运灵气简单探查。果不其然,聂明玦那躁动的刀灵带来的无法逆转的深重戾气已经不见了。

昨晚上这俩兄弟到底做什么去了?!聂桢觉得自己前面几十年简直白活了,现在心里抓耳挠腮得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聂老,怀桑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聂明玦抓着聂桢,仿若溺水的人抓住了一块得来不易的浮木。

“这……老朽也不确定。从他的外伤来看,待热度下去一些,到今日晚间就可以醒。可他的灵力体系遭到重击,也许心理上更……这就实在不好说了。”聂桢诚实地答道。

聂明玦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踉跄两步跌坐在椅子上,无法忍受地躬身抓住了自己的头发,口中溢出一丝呜咽。谁道钢铁硬汉不会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待他思绪平静些,聂桢总算从他口中问出了点信息。聂明玦试图向聂桢描述他在聂怀桑的记忆中看到的用于引渡戾气的一道灵符和几句口诀,但他向来只专注于修刀道,不精符咒,也没在咒语上花过什么心思,聂怀桑的符咒又极精细复杂,他只能勉强说个大概。

聂桢听罢皱起了眉头,道:“我从未听说过这种方法。我在聂家已有好几十年,素知聂家历代家主都深受刀灵困扰,人人都是爆体而亡,从来没有人想出过既不减损家主实力、又能消除戾气的法子。怀桑这奇怪的符咒和口诀,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不知,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聂明玦痛苦地将脸埋进自己的手掌。这一晚上获得的信息超出负荷,叫聂明玦大脑仿佛停止了转动,什么都无法思考。怀桑对他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质?他竟不知怀桑生出了那样的心思,是他的管教哪里出了差错吗?

平心而论,聂明玦知道自己的性格强势刚硬,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怀桑一向天真活泼,在蓝氏听学的那几年,功课做得一般,同龄的好友倒是交了一大堆,其中也不乏貌美温柔的女修,怎么会看上他这个最不应该看上的人呢?!

TBC

感谢 @renji911 小可爱的打赏~

感谢 @阿东妹妹 的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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